☆、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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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，躍成已經徹底恢覆了。
我們都沒有提那些事情，仿佛從頭到尾都只有我們兩個，趙氏保健堂重新開業，像往常一樣，來的都是老客戶，幸好也沒有人問店裏的夥計都去哪裏了，不然我還真編不圓一個理由。
閑著沒事，我坐下來刷手機。
“怎麽搞的，為什麽沒有信號？”我向躍成抱怨道，他接過手機擺弄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麽。
正說著，隔壁小張過來借東西，隨口說道，“最近電路檢修，這一片網全斷了。”
“這麽慘，”我苦著臉，“那什麽時候能修好啊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”小張借過東西就走了。
如果沒有網絡，那豈不是不能……不急，還有時間，如果明天還不來網，我就去遠一點的地方。
不能上網，我把目光放到躍成身上，昨天他才答應要對我好的，今天應該能接受我揩油吧？
我色氣滿滿地靠近他，他也正好看著我。
“很無聊嗎？”他問我。
“是啊，超級無聊。”我膩在他身邊。
躍成點點頭，提議道，“不然，我們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？”
我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，如果這話從一位老司機嘴裏說出來，我肯定認為這是啪啪啪的邀請，可惜躍成從來不開車。
所謂的“有意義的事情”，不過是去附近的小公園閑逛。因為不是周末，這裏一個人也沒有，我暗戳戳地計劃在隱蔽的地方把躍成捏扁搓圓，可惜一直到結束，也只是拉拉小手。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給自己打氣，一定要把躍成拿下！
第四天，沒有網。
我有點急躁，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本來我打算偷偷溜出去，可是腳還沒跨出門邊，就被躍成叫住。
“你打算去哪裏？”他問我。
我嘿嘿傻笑，“去附近轉轉。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他說。
我傻眼了，“不用不用了，我走不遠。”
躍成挑眉，眼神在我臉上轉悠，這是他在猜我心思時的動作，果然，他說，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。”
我討厭他猜我心思，因為每次都猜得很準。
我耷拉下腦袋，死氣沈沈地說，“我想去網吧。”
“幹什麽？”
“打游戲。”
躍成不說話，我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，因為怕突然消失嚇到別人，所以我從來不去網吧打游戲。
我正想著怎麽圓回來，躍成卻嘆了口氣，他摸摸我的頭發，嘆息道，“沒想到你網癮這麽大，算了，我陪你一起吧。”
這就算沒事了？我驚喜萬分。
可是我的好運並沒有持續多久，我們一連跑了五家網吧，不是歇業了，就是沒有電，要麽就是老板跑了。
想上個網就這麽難！？
照我的想法，只要走遠一點，總有一家網吧是可以用的，可是有躍成跟著，太執著容易露餡。
悶悶不樂地往家走，也沒有看路，等我回過神來，已經來到宋阿姨家門口。平常我寧願繞遠一點，也不願意從這裏過的，不是因為宋阿姨得罪過我，而是她家有一只特愛叫喚的泰迪，每次都被它追得很狼狽。
我剛想跟躍成說繞著走，那只該死的泰迪就沖出來了。
我絕望地往躍成身後躲，沒想到，這一次泰迪竟然不跟我叫，而且還討好地對我搖尾巴。
我驚奇不已，試著蹲下來揉揉它的頭，它也溫順地躺下來對我撒嬌。
我站起來對躍成感慨，“這只狗竟然不咬我了，我一定是生活在幻境裏。”
躍成沒有接我的話，他拉起我的手說，“我們回去吧。”
我乖乖地被他牽著走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我覺得他有點慌張。
臨睡前，我又開了一次電腦，還是沒有網。我頹廢地躺在床上，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，躍成在慌什麽呢？
晚上，我做了一個很混亂的夢，夢裏的情節亂七八糟的，沒有章法，夢中的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，我想要醒過來，可是始終做不到。
“盼盼，盼盼？”
我聽見躍成的聲音一直在叫我，終於慢慢地清醒過來。
躍成穿著睡衣坐在我床邊，屋裏的燈已經被打開。
“我聽你一直在叫我，就過來看看，”他輕輕拍著我的身體，“做噩夢了嗎？”
我咧嘴對他笑，聲音幹澀，“我夢見你離開我了。”
他說話聲音很低，帶著些許笑意，就像在哄小寶寶一樣，“別怕，我一直陪著你。”
我笑了笑，對他說，“我沒事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他皺眉。
“沒事啦，我都多大了，不用人哄睡覺的。”我說著，用手推了推他。
他終於妥協，為我蓋好被子，關燈出去了。
門關上的剎那，我努力克制的恐懼洶湧而出。
我確實做噩夢了，讓我恐懼的源頭，就是躍成。
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，可是如果是躍成，我相信他可以做到。
第五天，我已經不再執著於網絡，如果我的猜測沒錯，那麽這麽些天我的擔心都顯得無比可笑。
趁著躍成去做飯，我決定驗證自己的猜想。
第一個是誰呢？我想到池冥，那只驕傲地白孔雀。不過須臾，有人走了進來。
池冥。
我呆呆地看著他。
池冥看到我，似乎很是不爽，他傲慢地仰頭，差不多要用鼻孔對著我，“趙盼盼，你不配讓我俯首稱臣！”
接著是黑羽，他還是穿著一身紅色，亮得人眼睛疼，他說，“趙盼盼，我們來打一架吧。”
然後是浮生，小呆，變身後的果多多……
果然，我心裏想著誰，誰就會出現，怪不得會斷網，怪不得公園裏沒有人，怪不得那只泰迪不再追著我叫，原來我一直在幻境中！
躍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沖了過來，他雙手扶著我的肩膀，聲音很是焦急，“盼盼，快停下來！”
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，可是我不覺得新奇，我擡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些人，聲音空洞得仿佛不是我自己，“他們不是死了嗎？”
黑羽笑嘻嘻地回答，“對啊，我們已經死了。”
躍成似乎很憤怒，他擡手打出一道光，轉眼間那些人都不見了。
似乎需要平覆心情，隔了半晌，躍成才溫柔地對我說，“盼盼，你生病了。”
我驚叫著揮開他的手，“躍成，你這個騙子！如果不是我發現，你準備瞞我多久？你準備把我關多久？”
“盼盼，冷靜一下！”躍成試圖走過來安慰我，被我躲開。
“你讓我怎麽冷靜！”我大喊，突然明白過來，“我知道了，原來你說的只有你陪著我，就是指把我一個人關在幻境裏！”我徹底陷入癲狂，抓住手邊的隨便什麽東西就開始摔，“假的，都是假的！”
躍成已經放棄了讓我安靜的念頭，他靜靜地站在那裏，任由著我在“店”裏破壞著。
直到我力氣用盡，癱倒在地上，他才開口，“對不起。”
也許人在一個極端以後，會走向另外一個極端，我突然特別冷靜。
我喘著粗氣，冷冷地說，“現在可以讓我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了吧？”
躍成不說話，默默地撤下幻境，四周一片漆黑。
原來這幾天我繞來繞去，從來沒有出來過這裏。我忍不住問他，“既然你這麽不相信我，為什麽不殺了我？”
既然你認為我是威脅，為什麽不放任黑羽他們殺了我？
躍成不說話，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是，他突然開口，“你也沒有殺我。”
我更加奇怪，“我不殺你是因為我愛你，那你呢？你是因為什麽？”
從我知道真相那時起，躍成終於正視了我，但是看他的眼神，卻很迷茫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，我早應該知道，躍成沒有情感，至少他是不愛我的，可是現在，我是不是也應該感激他的不殺之恩？
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問他，“如果我一直沒有發現，你打算怎麽做？”
“陪著你。”躍成沒有一絲猶豫。
我不再說話，到現在，我才能真正理解小呆的心思，彼時的他們，此時的我，生死皆掌握在別人手中。
這種感覺，好恐怖。
我低頭看看手表，離今天過完還有些時候，在躍成身邊這麽久，我第一次祈禱時間快些過去。
第六天，四周一片漆黑，分不清早晚，只有手腕上的指針慢慢走動，告訴我時間確實在流淌。
經過了昨天的發洩，我已經徹底冷靜下來，我要出去，我要逃離躍成，我還有機會。
躍成並不是時時都在我身邊，不過他出現的時候，大多是看著我發呆。
我不知道他發呆的時候在想什麽，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了，我現在只想出去，我要自由。
本來，我以為今天也會在沈默中度過，結果躍成突然問我，“你為什麽那麽想上網？”
我的心臟猛地收縮，他為什麽這麽問，他發現了什麽？
我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很隨意，“沒什麽，就想玩游戲唄。”
我不知道這句話他信了幾成，不過他沒有再問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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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搞的，為什麽沒有信號？”我向躍成抱怨道，他接過手機擺弄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麽。
正說著，隔壁小張過來借東西，隨口說道，“最近電路檢修，這一片網全斷了。”
“這麽慘，”我苦著臉，“那什麽時候能修好啊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”小張借過東西就走了。
如果沒有網絡，那豈不是不能……不急，還有時間，如果明天還不來網，我就去遠一點的地方。
不能上網，我把目光放到躍成身上，昨天他才答應要對我好的，今天應該能接受我揩油吧？
我色氣滿滿地靠近他，他也正好看著我。
“很無聊嗎？”他問我。
“是啊，超級無聊。”我膩在他身邊。
躍成點點頭，提議道，“不然，我們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？”
我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，如果這話從一位老司機嘴裏說出來，我肯定認為這是啪啪啪的邀請，可惜躍成從來不開車。
所謂的“有意義的事情”，不過是去附近的小公園閑逛。因為不是周末，這裏一個人也沒有，我暗戳戳地計劃在隱蔽的地方把躍成捏扁搓圓，可惜一直到結束，也只是拉拉小手。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給自己打氣，一定要把躍成拿下！
第四天，沒有網。
我有點急躁，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本來我打算偷偷溜出去，可是腳還沒跨出門邊，就被躍成叫住。
“你打算去哪裏？”他問我。
我嘿嘿傻笑，“去附近轉轉。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他說。
我傻眼了，“不用不用了，我走不遠。”
躍成挑眉，眼神在我臉上轉悠，這是他在猜我心思時的動作，果然，他說，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。”
我討厭他猜我心思，因為每次都猜得很準。
我耷拉下腦袋，死氣沈沈地說，“我想去網吧。”
“幹什麽？”
“打游戲。”
躍成不說話，我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，因為怕突然消失嚇到別人，所以我從來不去網吧打游戲。
我正想著怎麽圓回來，躍成卻嘆了口氣，他摸摸我的頭發，嘆息道，“沒想到你網癮這麽大，算了，我陪你一起吧。”
這就算沒事了？我驚喜萬分。
可是我的好運並沒有持續多久，我們一連跑了五家網吧，不是歇業了，就是沒有電，要麽就是老板跑了。
想上個網就這麽難！？
照我的想法，只要走遠一點，總有一家網吧是可以用的，可是有躍成跟著，太執著容易露餡。
悶悶不樂地往家走，也沒有看路，等我回過神來，已經來到宋阿姨家門口。平常我寧願繞遠一點，也不願意從這裏過的，不是因為宋阿姨得罪過我，而是她家有一只特愛叫喚的泰迪，每次都被它追得很狼狽。
我剛想跟躍成說繞著走，那只該死的泰迪就沖出來了。
我絕望地往躍成身後躲，沒想到，這一次泰迪竟然不跟我叫，而且還討好地對我搖尾巴。
我驚奇不已，試著蹲下來揉揉它的頭，它也溫順地躺下來對我撒嬌。
我站起來對躍成感慨，“這只狗竟然不咬我了，我一定是生活在幻境裏。”
躍成沒有接我的話，他拉起我的手說，“我們回去吧。”
我乖乖地被他牽著走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我覺得他有點慌張。
臨睡前，我又開了一次電腦，還是沒有網。我頹廢地躺在床上，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，躍成在慌什麽呢？
晚上，我做了一個很混亂的夢，夢裏的情節亂七八糟的，沒有章法，夢中的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，我想要醒過來，可是始終做不到。
“盼盼，盼盼？”
我聽見躍成的聲音一直在叫我，終於慢慢地清醒過來。
躍成穿著睡衣坐在我床邊，屋裏的燈已經被打開。
“我聽你一直在叫我，就過來看看，”他輕輕拍著我的身體，“做噩夢了嗎？”
我咧嘴對他笑，聲音幹澀，“我夢見你離開我了。”
他說話聲音很低，帶著些許笑意，就像在哄小寶寶一樣，“別怕，我一直陪著你。”
我笑了笑，對他說，“我沒事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他皺眉。
“沒事啦，我都多大了，不用人哄睡覺的。”我說著，用手推了推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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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，可是如果是躍成，我相信他可以做到。
第五天，我已經不再執著於網絡，如果我的猜測沒錯，那麽這麽些天我的擔心都顯得無比可笑。
趁著躍成去做飯，我決定驗證自己的猜想。
第一個是誰呢？我想到池冥，那只驕傲地白孔雀。不過須臾，有人走了進來。
池冥。
我呆呆地看著他。
池冥看到我，似乎很是不爽，他傲慢地仰頭，差不多要用鼻孔對著我，“趙盼盼，你不配讓我俯首稱臣！”
接著是黑羽，他還是穿著一身紅色，亮得人眼睛疼，他說，“趙盼盼，我們來打一架吧。”
然後是浮生，小呆，變身後的果多多……
果然，我心裏想著誰，誰就會出現，怪不得會斷網，怪不得公園裏沒有人，怪不得那只泰迪不再追著我叫，原來我一直在幻境中！
躍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沖了過來，他雙手扶著我的肩膀，聲音很是焦急，“盼盼，快停下來！”
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，可是我不覺得新奇，我擡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些人，聲音空洞得仿佛不是我自己，“他們不是死了嗎？”
黑羽笑嘻嘻地回答，“對啊，我們已經死了。”
躍成似乎很憤怒，他擡手打出一道光，轉眼間那些人都不見了。
似乎需要平覆心情，隔了半晌，躍成才溫柔地對我說，“盼盼，你生病了。”
我驚叫著揮開他的手，“躍成，你這個騙子！如果不是我發現，你準備瞞我多久？你準備把我關多久？”
“盼盼，冷靜一下！”躍成試圖走過來安慰我，被我躲開。
“你讓我怎麽冷靜！”我大喊，突然明白過來，“我知道了，原來你說的只有你陪著我，就是指把我一個人關在幻境裏！”我徹底陷入癲狂，抓住手邊的隨便什麽東西就開始摔，“假的，都是假的！”
躍成已經放棄了讓我安靜的念頭，他靜靜地站在那裏，任由著我在“店”裏破壞著。
直到我力氣用盡，癱倒在地上，他才開口，“對不起。”
也許人在一個極端以後，會走向另外一個極端，我突然特別冷靜。
我喘著粗氣，冷冷地說，“現在可以讓我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了吧？”
躍成不說話，默默地撤下幻境，四周一片漆黑。
原來這幾天我繞來繞去，從來沒有出來過這裏。我忍不住問他，“既然你這麽不相信我，為什麽不殺了我？”
既然你認為我是威脅，為什麽不放任黑羽他們殺了我？
躍成不說話，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是，他突然開口，“你也沒有殺我。”
我更加奇怪，“我不殺你是因為我愛你，那你呢？你是因為什麽？”
從我知道真相那時起，躍成終於正視了我，但是看他的眼神，卻很迷茫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，我早應該知道，躍成沒有情感，至少他是不愛我的，可是現在，我是不是也應該感激他的不殺之恩？
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問他，“如果我一直沒有發現，你打算怎麽做？”
“陪著你。”躍成沒有一絲猶豫。
我不再說話，到現在，我才能真正理解小呆的心思，彼時的他們，此時的我，生死皆掌握在別人手中。
這種感覺，好恐怖。
我低頭看看手表，離今天過完還有些時候，在躍成身邊這麽久，我第一次祈禱時間快些過去。
第六天，四周一片漆黑，分不清早晚，只有手腕上的指針慢慢走動，告訴我時間確實在流淌。
經過了昨天的發洩，我已經徹底冷靜下來，我要出去，我要逃離躍成，我還有機會。
躍成並不是時時都在我身邊，不過他出現的時候，大多是看著我發呆。
我不知道他發呆的時候在想什麽，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了，我現在只想出去，我要自由。
本來，我以為今天也會在沈默中度過，結果躍成突然問我，“你為什麽那麽想上網？”
我的心臟猛地收縮，他為什麽這麽問，他發現了什麽？
我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很隨意，“沒什麽，就想玩游戲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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